简介:琥珀菌液突现心跳,古卷碎刃天降,众人在电光里听见药魂低语——修真的门,先吞人命。
金句1: 菌会呼吸,人就只剩半截命。
金句2: 药香是诱饵,谁吞谁上钩。
金句3: 古卷最后一笔,写的不是救命,是祭名。
———
“退后!”
百岁章用试管拨倒铁架,铛一声脆响。
菌液悬停,像被隐形线吊起,琥珀里钻出银白血丝。
姜员外指甲掐进掌心。
“它在数我们心跳。”
她听见自己骨节咔嗒,比秒针还准。
张运功舔了舔后槽牙,尝到铁锈。
“市场?先想想怎么活。”
话尾被他自己咽回,喉结上下一滚,像吞刀片。
王知秋没动,鼻尖凑近瓶口半寸。
“味道变了,”他眯眼,“从药香变成坟土。”
说完打了个嗝,隔夜饭混着冷杉气返到舌尖。
实验台脚底突然打滑。
不是地震,是菌液在敲玻璃——
咚,咚,咚,三声,刚好对上在场三人的脉搏。
百岁章把眼镜腿咬在嘴里,塑料碎响。
“菌方如医方,错了会反噬大夫。”
他吐出一截碎屑,像提前埋下遗言。
姜员外掏出记录本,却在空白页看见水印:
一张人脸,没有五官,只剩两条竖线——
古甲骨文“疾”。
她猛地合上本,纸刃割破虎口。
血珠飞起,被菌丝隔空吸走,红线穿墙而出。
墙皮剥落处,露出后头藏着的暗红色壁画。
“祭祀图……”王知秋用气声念。
壁画里,古人捧着菌瓶,脚下堆满无头尸。
尸脖子切口整齐,像被试管边缘旋掉。
张运功突然爆笑,“原来咱们是送货的!”
笑到一半变成干呕,吐出一团白沫,
沫里翻滚迷你菌伞,撑开后喷出孢子尘。
孢子落在灯管,噼啪炸成蓝火花。
灯影缩成一条线,把众人影子钉在地面。
影子比真人先抖,像被电流穿骨。
百岁章抄起酒精灯砸向菌瓶。
火舌舔到玻璃,竟被吸进去,
“噗”地灭成一颗黑心脏,在液面跳动。
姜员外听见自己左耳膜破裂,
“嗤——”血雾喷出,染红睫毛。
世界瞬间只剩右耳,右耳里全是古咒:
“药入魂,魂入菌,菌入土,土生新骨。”
咒声没完,天花板裂口掉下一角古籍。
焦黄竹简,边缘烧着火,却烧不烂字迹。
王知秋伸手去接,竹简主动卷住他手腕。
火舌冰凉,像医院酒精棉擦皮肤。
简上暗红符号一路爬进他血管,
青筋瞬间隆起,组成同样“疾”字。
张运功抄起消防斧,一斧劈向菌瓶。
玻璃没碎,斧刃被血丝缠住,
反拽回来,在他额头刻出竖痕。
血柱顺着鼻梁淌到嘴角,他舔了舔,
“甜的?比麦芽糖还甜。”
说完眼神涣散,噗通跪地,朝菌液叩首。
百岁章抓住姜员外后领,把人拖出三步。
“别拜!一拜就认主!”
他声音嘶哑像砂纸磨铁,磨出火星。
姜员外脚跟发软,踩到滚落的试管。
玻璃扎入脚掌,她却笑出声,
“疼好,疼证明还活。”
笑着笑着眼泪滚下来,泪珠里浮出细小菌丝。
菌丝落地即长,一秒成菇,菇盖裂眼。
眼珠子乱转,最后齐刷刷盯向门口。
门口站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黑猫,
猫眼倒映整间实验室,像另一口井。
黑猫张嘴,却吐出老太太的咳嗽声:
“时辰到,药引齐了。”
声波扫过,所有玻璃同时起霜。
霜花拼成倒计时:十、九、八……
百岁章把竹简按进自己掌心,火与血互噬,
他咬牙,“菌方换人方,以命换命!”
话出口,竹简符号倒流,退回竹片,
菌液骤然浑浊,浮出一张婴儿脸,
脸张嘴,发出第一声啼哭——
哇——
哭声卷起风,把众人掀翻。
天花板整块砸下,却在半空停住,
像被无形手托着,当棺材盖。
姜员外趁机滚到门口,握住门把。
金属冰得粘皮,她一拉,门纹丝不动。
门缝却渗出暗红液体,沿墙上升,
写下最后一行活字:
“想走,先留一味魂魄。”
张运功突然抬头,额头竖痕裂开,露出白磷光。
他冲姜员外咧嘴,牙床沾满黑孢子。
“借我点魂,出去后还你双倍利润。”
说着伸手掐她脖子,掌心菌丝喷出,
像套狗绳,勒得她舌根发紫。
百岁章从侧面飞起一脚,踹开张运功。
自己却被竹简火反噬,右臂瞬间焦黑,
黑皮脱落,露出底下森白腱鞘。
他用左手掰下自己一块焦肉,
肉块落地,化成黑灰,灰里蹦出蚂蚁。
蚂蚁背生透明翅,起飞后自燃,
火星溅到菌液,砰一声炸出小太阳。
太阳只亮三秒,却照出众人骨骼。
王知秋看见自己肋骨内侧刻着编号:
庚寅二七,对应古籍里“试药奴”。
他骂了句“操”,抄起燃烧竹简当剑,
刺向悬浮菌瓶,剑尖穿透婴儿脸。
脸被火钉在玻璃壁,发出咯咯笑声,
笑到一半变脸,换成百岁章老年模样。
“杀我?你杀的是自己。”
菌液深处伸出一只手,指纹与百岁章完全一致,
只是缺了无名指,断口新鲜滴肉汁。
百岁章愣半秒,左手小指被自己削断。
血喷成线,飞入瓶口,菌液瞬间饱和,
颜色从琥珀转漆黑,黑里浮金纹。
金纹拼成门,门吱呀打开,里头吹出风。
风带桃花香,香里夹着血腥,
像屠杀后的御花园。
姜员外趁机把断指塞进锁孔。
咔哒,门开一线,外头却是实验室天花板背面。
她看见自己身体仍躺在地面,像复制粘贴错位。
“走天花板!”她喊,声音从脚底传出。
张运功先爬进去,膝盖压碎玻璃,
碎片反光,照出他后颈贴着一张黄符。
符上写“借魂”,朱砂由血绘制。
他越爬越快,黄符越吸越紧,
最后整张皮被揭起,人却浑然不觉。
王知秋把燃烧竹简插进黑门缝,
火被风倒灌,沿他手臂烧到心底。
他听见胸腔里竹简爆开,
像春节二踢脚,蹦出一句提醒:
“别信门,信疼。”
百岁章最后一个离开,用焦黑右手关瓶。
瓶口咬住他半截袖口,撕下布条,
布条瞬间菌化,长出小袖,冲他挥手告别。
他低头笑,笑得比哭难看,
“老命留给你,记得还我徒弟。”
四人先后钻进天花板,
脚下实验室轰然合并,变成一口棺。
棺盖留缝,缝里渗出菌液,
液面漂着四张工牌,照片迅速腐烂。
黑暗中,只剩菌瓶轻声哼唱——
调子古老,词却新编:
“药入魂,魂入药,
下一个轮到你来尝味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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