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介:王老爷子误服菌液中毒,林墨发现这是沈墨设下的数据陷阱。在直播与爆炸中,他以身试毒,揭露渠道网内的秘密,并得到神秘线索。
金句1: 善意有时是最残忍的匕首,刀柄握着自己。
金句2: 我的菌方我做主,哪怕是通向地狱的药引。
金句3: 流量是救命的燃料,也是引火烧身的干柴。
实验室的警报声不是听见的,是感觉到的。
它像一根烧红的钢针,直接刺进林墨的耳膜。
他捏着滴管的手腕猛地一酸,淡金色的菌液在玻璃管里撞出几朵小小的浪花。
他盯着那些光斑,它们像某种未知生物的眼睛。
“姜姨!”林墨吼了一声,喉咙里带着血腥味,“菌丝通讯器又死机了!全屏乱码!”
后颈的汗珠汇聚成一股细流,顺着他的脊梁沟往下滑。
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激灵。
全息投影屏幕上,姜员外的脸被分割成无数闪烁的色块,像一幅被打碎的马赛克。
“闭嘴!”她的声音从电流噪音里挣扎出来,尖利刺耳,“又是你那该死的助眠配方!它在释放β波干扰!快关掉百思威字王阅读器!”
话音未落,一声沉闷的巨响。
不是玻璃破碎,是整个世界被重锤砸了一下。
防爆玻璃像巨大的蛛网,瞬间布满裂纹,然后轰然向内炸开。
无数玻璃颗粒混着尘土扑面而来,带着一股呛人的焦糊味。
林墨下意识地用白大褂的袍角兜住飞溅的菌液,那液体温热,像活物一样在布料上蠕动。
王知秋就是在这时冲进来的。
他五十斤重的身躯踉跄着,像个失控的陀螺。
林墨刚接住袍角里的液体,就觉得膝盖一沉。
那个平日里意气风发的渠道大王,此刻正单膝跪在他脚边,像一滩烂泥。
王知秋的手指死死攥住林墨的衣角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死白色。
他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林墨的皮肉里。
“我爸……”王知秋的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,“我爸……今早吞了你研发的菌液……”
空气瞬间凝固了。
连浮尘都停止了舞蹈。
实验室里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滞了。
姜员外在投影里的脸瞬间煞白,那是一种毫无血色的白。
张运功举着直播设备的手僵在半空,镜头上的指示灯红得像一滴血。
它忠实地映出了这死寂的一幕。
林墨下意识地摸向口袋,那个温热的培养皿还在。
他突然想起三天前,在药材铺。
王老爷子拍着他的肩膀,抱怨着失眠。
林墨随手从口袋里掏出那瓶“助眠安神”的菌液递了过去。
那时他看到的,是老人感激的笑脸。
善意有时是最残忍的匕首,刀柄握着自己。
这个念头让林墨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他猛地扯开王知秋的领口。
老人粗糙的脖颈皮肤上,一条条诡异的荧光纹路正在浮现、蔓延。
它们像是活的,在皮下缓慢地蠕动,散发着幽幽的绿光。
“菌灵值过载。”林墨听见自己的声音异常平静,“不是普通中毒。”
“姜姨!”他转向全息投影,“启动本草纲目全息投影仪!紧急模式!”
“正在接入……数据库……匹配成功!”
一道柔和的蓝色光束从投影仪射出,精准地扫过王知秋脖子上的菌斑。
光束触及荧光的刹那,林墨的瞳孔猛地收缩。
那些蠕动的纹路,在光影下显露出完整的形态。
分明是《五十二病方》里,“尸疰”的图谱。
一种被遗忘的,以菌丝为媒介的古老诅咒。
“张导,”林墨的声音里带着一种疯狂的冷静,“开直播!把权限开到最大!让所有人连入菌丝网络!”
直播间瞬间炸出九千条弹幕,像一场数字化的暴雪。
张运功的美瞳在黑暗里泛着妖异的红光,他的指尖在虚拟键盘上敲出残影。
“家人们,大场面了!”他的声音充满煽动性,“流量就是救命的燃料!警告各位,王总正在经历现实版《釜山行》!不,是《釜底抽薪》!”
林墨没理他,他扯开自己的衣襟,将口袋里那个温热的培养皿猛地按在心口。
皮肤接触菌液的瞬间,一股刺骨的寒意直冲心脏。
当第一缕荧光顺着他的血管,蛮横地爬向心脏时,林墨突然笑出声。
那笑声在混乱的实验室里显得格外刺耳。
他想起了上周被沈墨毒杀的那个NPC,想起了百岁章曾说的“菌方如医方”。
他猛地扯过王知秋那把精心打理的胡子,也不顾脏污,直接塞进老人嘴里。
“大爷,您这渠道大王的命,得用您老家后山那株黄连菌配伍才能解!”
“你疯了?!”姜员外的尖叫卡在喉咙里,变成了干呕。
林墨没给她反应时间,他飞快地从架子上取下三味菌液,混着黄连的苦味,强行灌进王知秋嘴里。
然后,他也仰起头,将剩下的液体一饮而尽。
菌丝通讯器突然爆出刺目的强光,屏幕彻底碎裂。
沈墨的机械音带着金属的质感和一丝愉悦,在每个人耳畔同时炸响:
“欢迎体验菌毒0——你们的菌灵值,就是我的养料!”
爆炸的冲击波从门外传来。
厚重的防爆门发出痛苦的呻吟,在冲击中扭曲变形。
林墨抹了一把嘴角的菌液,那味道苦得他眼泪直流。
他看见王知秋原本瘫软的身体,猛地挺直了腰杆。
老人脖颈处那诡异的绿色荧光,正在被某种霸道的金色流光一寸寸蚕食、同化。
“周大勇的交易记录。”林墨突然抓住张运功的手腕,他的力气大得惊人,“他上周用匿名账号,买下了整批紫灵芝菌种!姜姨,把本草纲目投影切换到《雷公炮炙论》模式!”
全息屏幕上,那株象征着祥和的紫灵芝影像突然裂开。
缝隙之下,露出的不是菌菇的褶皱,而是精密复杂的芯片纹路,像微缩的城市电路图。
姜员外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,她颤抖的手指不断放大投影。
“这是……这是用纳米菌丝伪装的植入体……”
“数据陷阱。”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通风管道里传来。
众人抬头看去,周大勇正倒吊在头顶的钢索上,像个被玩坏的提线木偶。
他手里攥着一把带血的菌菇刀,刀尖还在往下滴血。
“沈墨……用我的渠道网……”他每说几个字就喘一口气,“给每个玩家的培养皿……植入了后门……”
林墨突然痛苦地捂住耳朵。
百思威字王阅读器在他掌心发烫,烫得像一块烙铁。
古籍里的文字化作无数金色的丝线,从阅读器的缝隙里钻出,缠绕住他的手腕。
那是一种禁锢,也是一种连接。
当沈墨那标志性的黑袍身影出现在被炸开的实验室门口时,林墨正把最后一滴菌液,按进了周大勇的喉管。
“菌方如医方……”林墨盯着周大勇皮肤下重新流动起来的金光,轻声说,“当年您说渠道就是命脉,可命脉里流的是血,不是冰冷的数据啊。”
周大勇那双浑浊的眼睛里,突然泛起了一丝清澈的泪光。
他似乎想笑,却只发出咯咯的响声。
沈墨的长鞭带着破空声抽向林墨,那速度快得像一道黑色的闪电。
张运功的直播画面突然黑屏,取而代之的,是一个清亮干净的少女声音。
“根据《齐民要术》卷六记载,菌毒遇‘三才菌’则解。林墨,你还没找到自己的第三重身份呢。”
是李小满。
实验室在第二次更剧烈的爆炸中开始分崩离析。
天花板大片塌落,火焰舔舐着一切。
林墨最后看到的画面,是沈墨捂着渗血的左眼踉跄后退。
那里,本该是她引以为傲的电子义眼,此刻却是一片焦黑的空洞。
在菌丝通讯器的残骸里,半片被高温熔化变形的培养皿,正映出一张褪色的老照片。
照片上是年轻时的王知秋的父亲,他穿着旧式军装,笑容灿烂。
照片背面,用隽秀的隶书写着一行小字:
菌菇不语,却知百草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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