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介:交易现场突变,幻觉、扩音、黑帽黑客连环登场,谁在笑?
金句1: 笑最响的人,往往最先断气。
金句2: 菌液会醉人,真相更上头。
金句3: 逃得越快,陷得越深。
王知秋贴着墙根滑进仓库,鞋底踩碎一块干菌壳,“喀啦”像敲裂自己的指节。
霉味钻鼻,他喉咙自动呕吐一次,又把酸水咽回去——墨镜里映出十盏绿灯,那是赵铁柱的验钞机,也是狼眼。
他把木盒换到左手,右手在风衣里掐住大腿,疼得眼皮直跳。
盒子夹层是冰袋,菌液在里头像冷冻的蝌蚪,随时复活。
“赵先生,货。”
王知秋故意哑嗓,声线锯木,把“货”字锯成三截。
赵铁柱没伸手,先伸鼻子,嗅到钱味才露齿,齿缝嵌着金粉,闪得晃眼。
“开盒。”
“先验资。”
两人同时开口,同时停住,空气瞬间打结。
赵铁柱打了个响指,身后马仔拎来铝箱,箱盖掀开,成捆现金带血——真血,边缘发褐。
王知秋胃里又翻一次。
指尖刚碰菌瓶,警报炸响。
不是电子音,是铜锣,敲得耳膜进水。
“锣?”赵铁柱愣半秒,骂出声,“谁他妈把庙会搬来!”
锣声第二下,幻觉涌上。
王知秋看赵铁柱的脸裂成八瓣,每瓣都在说话,合起来只有一句:留下。
他咬舌,铁锈味滚出,裂脸重新拼合,恢复成贪婪的原样。
“撤!”赵铁柱吼。
可他的脚在跳傩,步子颠成皮影。
王知秋也跳,跳得比他疯,借此甩脱黏在视网膜上的怪笑。
第三声锣没落下,被扩音器掐断。
“汤姑菌液——带你飞越味蕾!”
女声甜到发咸,像撒了盐的雪梨。
王知秋耳蜗一凉,幻境碎成渣,他第一时间找回腿,拔腿往声源冲。
石室门口,张运功踩着折叠桌,红裙卷成旗帜,手里话筒比枪还直。
她背后堆满试饮杯,杯里绿泡“啵啵”破裂,像微型沼泽。
人群伸长脖子,眼里全是迷雾,被营销词灌醉比菌液更快。
“关掉!”王知秋扑上去,一把扯掉电源。
张运功被惯性带倒,膝盖磕桌角,“咚”声闷响。
她疼得吸气,却先笑:“我救了你,不谢?”
“谢你拉全城陪葬?”
王知秋拽她手腕,两人撞开侧门。
门轴发出婴儿啼哭,令人牙酸。
外头天光惨白,广场聚着二百个醉汉,表情同步,像被同一根线扯脸。
中间高台,长裙黑帽的女人独自旋转,裙摆扫出圆晕,每一步踩节拍,节拍来自人群心跳。
“苏婉儿。”张运功低呼。
名字一出,王知秋后颈汗毛排队立正。
他听过传说:黑帽一低,服务器就要哭。
苏婉儿停步,鞋跟轻敲地面,人群同时眨眼。
“需要路?”她问,声音像夜猫踩键,轻而带电。
掌心图案亮起,是QR码,扫了就能跑——没人知道扫完会不会直接跳崖。
王知秋没掏手机,先掏匕首,刀背敲敲自己额角,让脑子归位。
“条件?”
“先欠着。”苏婉儿眨单方眼,帽檐投下的阴影折成箭头,指向北巷。
北巷口,运菌残桶翻倒,黏液拖出长舌,舔过鞋底。
三人踩过去,吧唧声此起彼伏,像烂喜剧的鼓掌。
张运功嫌恶地抬脚,发现鞋跟粘着半片虫蜕,彩纹斑驳,她甩了两次没甩掉,干脆连鞋一起扔,赤脚跑更快。
巷子尽头,广告牌背面贴满寻人启事,最旧那张是姜员外——百岁章的合伙人,失踪第七天。
王知秋撕下启事,对折再对折,塞进内袋,纸角戳胸提醒他:时间一样会捅人。
“找姜,先找百岁章。”张运功喘。
她袜子被地下水浸透,每跑一步挤出一声“吱”,像老鼠叫,自带节奏。
王知秋被吵得耳鸣,却笑出声,笑到咳,咳得弯腰,腰里木盒撞髂骨,疼得他直抽——连锁反应,停不下来。
苏婉儿回头,食指贴唇,嘘。
巷口警笛接棒,由远而近,像巨兽磨牙。
“分开走,”她丢出两把一次性雨衣,“穿上,变路人。”
雨衣是亮黄,套上身像裹毒蘑菇皮,丑得安全。
张运功边套边问:“你凭什么帮我们?”
“我帮自己。”苏婉儿耸肩,“菌灵教欠我流量,得还。”
话音落,她帽檐一翻,人钻进阴影,黑裙融化,只剩QR码在空气里闪三秒,像坏灯泡。
王知秋把雨衣帽子拽到眉心,顺水流方向走。
地缝污水映出他的脸,一截绿藻挂在颧骨,像腐烂的勋章。
他伸脚碾碎水面,自己也碎成涟漪,这才满意离开。
桥洞下,张运功已缩成黄团,正搓脚心。
“赤脚踩玻璃,爽吗?”王知秋蹲她对面,递创可贴。
“爽点在于还能疼。”她贴歪了,药布皱成苦瓜脸。
远处教堂钟敲七下,震落几点锈屑,落进王知秋后领,冰凉。
他抖肩,锈屑滑到腰,像提醒倒计时。
百岁章、姜员外、菌液、苏婉儿的未知条件——拼图块在脑里乱跳,跳得太阳穴鼓包。
“下一步?”张运功系好鞋带——她捡了别人遗弃的拖鞋,大两号。
“吃。”王知秋吐字。
胃是方向盘,空胃让人犯错。
24小时粥棚亮灯,两人推门,热蒸气扑脸,带着发霉米味,像老家仓库。
他们坐最角落,背对背,装陌生。
王知秋把木盒垫凳脚,防止偷走。
粥到口,烫,他嘶溜转舌,舌尖碰到早前咬舌的伤口,咸腥混进白粥,味更鲜——痛原来能提味。
吃到半碗,门口风铃乱响。
外卖服色的小伙子递来包裹,指明“黄雨衣收”。
张运功先接,袋口一开,掉出三只手机、一张车票、一粒红色胶囊。
车票终点:灵山县——百岁章老家。
胶囊壳上,QR码再次报到。
王知秋捏起胶囊,对灯照,里头塞满微缩数据线,像噩梦卷轴。
“吃还是不吃?”
“不吃也逃不过。”张运功能耸肩角度更大。
两人对视,同时笑,笑声撞梁,惊起积尘,尘落粥面,像加胡椒。
王知秋把胶囊抛进口,干咽,喉结滚出残忍弧度。
“味道?”
“像被未来扼住脖子,挺甜。”
倒计时在体内启动,未知副作用趴血管,一路烧。
他起身,把木盒扛肩,盒底菌液晃出轻浪,拍壁声音像婴儿嘬奶。
张运功跟上,拖鞋“啪嗒啪嗒”,把寂静踩成节拍。
门开,夜雨落下,雨丝裹汽油味,像城市在吐隔夜酒。
两人钻进雨幕,背影迅速被涂抹成两团蜡黄,浮在霓虹上游。
背后粥棚灯闪三下,熄,像替谁眨眼送行。
雨声深处,隐约传来苏婉儿的笑,短促,像试音。
王知秋握拳,指节发白——菌液、黑客、教派、债,全在路上排队等他。
他低声骂句娘,迈步,水洼反照天,天像个巨大裂口,准备随时吞人。
可裂口也透光,光像诱饵,引他继续——故事才刚开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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