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介:一次失控的真菌实验在实验室内引爆危机,巨大变异菌株现世,其背后隐藏的阴谋与星际安危紧密相连,众人陷入绝境。
金句1: 甜腻的腐败,是死神廉价的香水。
金句2: 每一个真相的背后,都站着两个提着谎言屠刀的刽子手。
金句3: 我们不是在拯救银河,只是在为自己争取一个不那么肮脏的死法。
空气里的味道很怪。
像是腐烂的蜜瓜混合着雨后臭氧,甜得发腻,又带着一丝电击的刺痛。
百岁章的鼻翼翕动,后颈的汗毛根根倒竖。
一种被猛兽盯上的原始寒意,从尾椎骨一路爬上天灵盖。
他看着培养舱。
那团本应沉睡的菌云,颜色正在加深。
从暗红,转为一种不祥的、仿佛凝固血液的猩红。
周围的空气变得粘稠,呼吸都带着阻力。
像是在吸食果冻。
“不对劲。”
李明轩的声音压得很低,右手已经按住了腰间的匕首柄。
那柄“暗影”在灯光下没有反光,只像一小片凝固的黑暗。
“它的能量读数……在跳探戈。”
控制台前,姜员外扶了扶眼镜,镜片上反射着疯狂跳动的曲线。
他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快敲击,试图锁住数据。
但数据像一条滑手的泥鳅。
“不,这比探戈还混乱!这是……一场毫无章法的暴力!”
突然,那团猩红菌云猛地向内一缩。
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攥住。
实验室里所有的灯光,连同屏幕上的数据,瞬间暗了一下。
死寂。
连空气流动的声音都消失了。
下一秒。
“嗡——!”
一声高频的、刺破耳膜的尖啸,不是通过空气,而是直接在每个人的颅骨内炸响。
培养舱的强化玻璃,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。
没等任何人反应。
“砰!!!”
震耳欲聋的爆裂。
实验室被一道紫红色的光芒吞没。
那光芒很邪门,不带温度,却让人的皮肤感觉像被针扎。
百岁章被冲击波狠狠掼在墙上,后背一阵剧痛。
他咬紧牙关,没让呻吟出声。
耳朵里全是嗡鸣,世界仿佛隔了一层水。
他晃了晃脑袋,视野逐渐清晰。
然后,他看到了。
那东西。
从破碎的培养舱里,“生长”出来的东西。
它没有爆炸的碎片,只有一种诡异的舒展。
一株巨大无朋的菌株,撑着猩红色的菌盖,几乎要顶到天花板。
菌盖的边缘,垂下无数条粗壮的触须,每一根的末端都像淬血的矛尖。
它在生长。
肉眼可见地向上攀升。
“嘶……”
触须划破空气,发出的不是风声,而是滚油浇上钢铁的嗤嗤声。
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弥漫开来。
甜腻的腐败,是死神廉价的香水。
李明轩一个翻滚躲开一条扫落的触须,那东西砸在他刚才站立的合金地板上,留下一个浅坑。
“妈的!它失控了!”
他低吼着,反手握住“暗影”,匕首弹出一截漆黑的刃口,上面流淌着微弱的能量。
“这是二级裂变!再让它下去,这颗星球就是它的培养皿!”
“别说星球了!”
姜员外趴在地上,眼镜不知飞哪去了,他眯着眼,死死盯着菌株核心的位置。
那里的能量光谱,像一台喝醉了酒的打翻的调色盘。
“你们看那波动模式!这不是自然变异!这是……被引导的!像是在吟唱一首古老的咒语!”
他手脚并用地爬向一个备用控制台,手指哆嗦着,试图调出家族档案里的禁忌符文。
对比,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。
“呵呵,咒语?”
一个充满讥讽的声音从角落传来。
王知秋靠在墙边,不知何时重新点燃了一支烟。
烟雾缭绕,遮住了他铁青的脸。
“我看是有人按下了‘启动’按钮。这出戏,有导演。”
他弹了弹烟灰,火星精准地落在一条靠近他的、蠕动的细小菌丝上。
那菌丝瞬间枯萎,化为一缕黑烟。
“每一个真相的背后,都站着两个提着谎言屠刀的刽子手。”
他的话音刚落,实验室的门被一道流光撞开。
一道人影卷着风冲了进来。
是张运功。
她动作快得像一道闪电,手里却没拿武器,而是一个造型奇特的密录装置。
“别愣着!”
她一边说话,一边在混乱中翻滚躲闪,动作专业得不像个研究员。
“‘蜂鸟’呼叫‘巢穴’,‘猩红新娘’已出阁!重复,‘猩红新娘’已出阁!准备接收第一波数据流!”
她的声音急促,语气却带着一丝诡异的兴奋。
“信使。”
王知秋连头都没抬,只是吐出一口浓烟。
“你是想给我们的棺材刷上热搜排名吗?”
他抬起手,指尖一弹。
一道微不可见的能量波束射出,精准地打在张运功的密录装置上。
装置发出一声短促的电流声,信号指示灯瞬间熄灭。
“喂!王知秋你干什么!”
张运功急了,停下动作,瞪着他。
“情报的价值,在于它的时效性!你这是在犯罪!”
“现在没有观众,只有演员。”
王知秋站直身体,掐灭了烟。
“或者说,祭品。”
“都别吵!”
百岁章终于缓过劲,他沉声一喝,声浪压过了菌株的嘶鸣。
他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,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。
“它的根部……在吸收实验室的能量!它在自我复制!”
他指着那些蔓延的、更细小的菌丝,它们像一张网,正在覆盖整个实验室的能源管道。
“这不是单纯的变异,这是战争!”
菌株仿佛听懂了他的话,猛地一震。
数十条触须如同狂舞的鞭子,毫无章法地向四周抽打过来。
“散开!”
李明轩大吼一声,挥舞着“暗影”斩断了一条袭向姜员外的触须。
断口处,没有流出汁液,而是喷溅出一团紫黑色的能量雾。
雾气所过之处,合金地板都被腐蚀出坑坑洼洼。
“还记得吗?姜员外!”
百岁章一边躲避,一边高声问。
“你家祖宅里那个符文,是不是就代表了这种‘呼唤’?”
“是!就是它!”
姜员外终于调出了那个符号,悬浮的虚拟影像,与菌株核心的能量波动完美重合。
“它在呼唤……或者说,它在回应一个更遥远、更强大的存在!这该死的液态食用菌项目,从一开始就是个幌子!”
“幌子?不。”
王知秋冷笑。
“幌子是用来骗人的,而这个……是用来‘献祭’的。我们所有人,连同这颗星球,都是祭品。”
他话音未落,整栋实验室大楼剧烈地摇晃起来。
不是爆炸,是某种更庞大的东西,正在从地下苏醒。
脚下的地板,传来规律的、心跳般的搏动。
“没时间猜谜了!”
李明轩斩断又一条触须,手臂却被能量雾擦到,作战服瞬间溶解,露出里面焦黑的皮肤。
他咬着牙,没有停手。
“百岁章,下命令吧!是战是退!”
“退?”
张运功指了指他们进来的那扇门。
不知何时,那扇门已经被一层厚厚的、脉动着的菌膜彻底封死。
连一丝光线都透不进来。
“我们被困在它的胃里了。”
她的声音里,终于带上了一丝绝望。
百岁章深吸一口气,那腐败的气味让他一阵反胃。
他环顾四周。
疯狂生长的菌株,闪烁着危险光芒的断口,被逼到绝路的同伴,以及……从菌株深处,传来的那阵阵若有若无的、仿佛来自远古的低语。
那不是任何已知的语言。
却能直接在灵魂层面,勾起人内心最深的恐惧。
他看向李明轩,又看向王知秋和姜员外。
最后,目光落在那紧闭的菌膜门上。
“我们不是在拯救银河。”
他的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。
“我们不是在拯救银河,只是在为自己争取一个不那么肮脏的死法。”
“找到它的核心!”
他眼中爆发出决绝的光。
“在它彻底‘消化’我们之前!”
菌株的主干上,那些猩红的、油光水滑的纹路,慢慢扭曲,勾勒出一只巨大而冷漠的眼睛轮廓。
那眼睛,缓缓地……转向了他们。
悬崖之上,无路可逃。
而菌海深处的秘密,已经睁开了双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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