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介:流量雪崩,黑手浮屏,旧印灼痛,张运功在孢子雨里逼出真凶。
金句1:数据会撒谎,孢子记得血。
金句2:胎记烫了,说明债来了。
金句3:直播能翻车,人命不能倒带。
“啪!”
魔方散热器爆出一声屁响,屏幕上的绿线笔直坠落,像跳楼的人连惨叫都省了。
张运功一口咖啡喷在键帽,焦糖味混着电子元件烧焦的塑料臭,直往鼻腔里爬。
她抹了把嘴角,指尖沾到一点银粉——昨晚涂的直播高光,现在像鱼鳞一样剥落。
“老张,掉了!六十万在线剩三万!”
王知秋的语音炸成公放,尾音破到带电,像有人撕他的喉管。
“闭嘴,我在抓鬼。”
她敲得键盘冒火星,指节刮过F键,血皮翻起,痛感却迟了半拍。
后台日志里蹦出一行红字:
【百草枯·菌丝·已注射】
字体边缘滴着黑水,像未干的邮票。
“谁把农药当流量燃料?”
她嗓子发干,枸杞渣卡在牙缝,苦得舌头抽筋。
办公室灯管闪两下,灭了。
应急灯“噔”地亮起,照出飘在空中的细尘,像缩小版的雪。
雪里夹着孢子味——潮湿、腥甜、带一点旧木抽屉的霉。
七年没闻过了,一嗅就把她掼回地窖。
记忆闪回:父亲被捆,嘴巴塞满灵芝碎片,嚼碎的孢浆顺着嘴角淌成绿线。
当时她咬破舌头,血和孢浆混一块,咽下去,从此说话都带菌味。
“姐,你头发竖起来了。”
赵小花递来一瓶发胶,瓶身冰凉,结着雾珠。
张运功没接,抬手扯过实习生领口,把人脸怼到屏幕前。
“看见那双手没?”
日志黑水凝成五指,正用指甲盖掐断曲线,像掐韭菜。
小花“呕”地一声,吐出发胶味儿的嗝。
“真……真有手?”
“假的也得给我掰断。”
张运功抄起无线鼠标砸过去,塑料壳在墙皮上炸成碎星。
手机第三次震动,显示“孙老邪”。
她划开接听,先闻到糊味——听筒烧焦了。
“张小姐,”老头嗓子像磨干的药碾,“菌方不配百草枯,就像棺材缺钉子。”
“你放的火?”
她问得直接,口水星子溅屏,形成一小片彩虹油膜。
对面笑得咳嗽,背景传出铡刀铡药材的哐哐声。
“火能净场,也能灭口,你爹当年试过了。”
通话“滋”地断开,屏幕彻底黑成镜子。
镜里映出她的脸:左颊爬上绿丝,像有人用毛笔勾血管。
她伸手抠,指甲缝里拖出一条黏线,弹回时啪地打耳廓,疼得眼冒金星。
“王知秋,带保安封门!别让任何人出去!”
她吼完才发觉自己破音,尾调像猫被踩尾。
门口脚步杂乱,王知秋喘着冲进来,领带夹不见,衬衫第三颗扣子只剩线头。
“查到了!攻击IP在……在我们自己机房!”
“内鬼?”
她感觉后颈的梅花胎记灼了一下,像被银针再戳一次。
十八岁那针,掌柜说是“破印”,破的是她命里的灾。
现在灾翻个身,回来了。
“机房谁值班?”
她问,声音压低,怕惊动空气里的孢子。
“赵……小花。”
王知秋咽下唾沫,喉结上下滚得艰难。
张运功回头,实习生不在工位,只剩下发胶瓶,口端凝成乳白色的小山峰。
监控屏自动切换,走廊画面跳出来:
小花穿黑色卫衣,帽子盖到鼻梁,腋下夹一台笔记本,正往机房走。
她边走边回头,摄像头抓不到五官,只拍到嘴角一道反光,像含了刀片。
“截住她!”
张运功掀翻转椅,鞋底踩到碎鼠标,塑料渣扎进脚弓,血珠秒渗丝袜。
电梯正在上升,数字跳到18,停住。
她改走楼梯,一步三阶,膝盖撞扶手,铁锈味荡进口腔。
楼梯间灯感应亮起,照见墙面涂鸦:一只黑手捏着灵芝,旁边写“药食同源,同源互食”。
喷漆未干,顺着墙皮往下爬,像黑血。
她伸手摸,指肚沾到湿漆,黏得发涩。
嗅觉先一步认出来——百草枯勾兑菌丝,混了薄荷醇,掩盖毒味。
楼顶机房铁门半掩,有光。
她侧身挤进去,肩膀被门栓刮破,布料“呲”地哀鸣。
机房内冷成冰窖,空调风直吹刘海,发梢结霜。
赵小花蹲在42U机柜旁,笔记本USB口插入公司主服务器,屏幕跳黑底绿码。
“拔了!”
张运功扑过去,一脚踹在笔记本电源,火花四溅。
小花被震得后仰,帽子落下,露出剃短的青皮头皮,发茬间嵌着绿色荧光片,像微型藻。
“姐,我只是……备份。”
她声音忽男忽女,像两轨拼在一起。
“备份往毒包跑?你把公司卖给了谁?”
张运功揪住对方后领,布料拉伸,露出锁骨下同款梅花印,只是颜色暗红。
“你也点过印?”
她愣半秒,手劲松了。
小花趁机翻滚,从口袋掏出一把孢子粉,甩手一扬。
灰雾炸开,辣眼睛,像芥末粉混石灰。
张运功闭眼,泪腺狂飙,鼻涕泡鼓到唇边。
她屏住呼吸,听声辨位,左跨一步,右膝提起,顶到对方小腹。
小花“唔”地弯成虾米,笔记本掉地,屏幕摔出一行新字:
【倒计时00:03:00】
字体下方进度条血红,跑得像疯狗。
“你要炸机房?”
她抹开眼泪,视野模糊,只能抓住对方手腕。
“炸?不,是喂。”
小花咧嘴,牙缝嵌绿丝,舌头一吐,孢浆滴落,在防静电地板上腐蚀出白烟。
“喂谁?”
张运功掐住那截舌头,指甲掐进舌面,腥甜血味溢出。
“喂观众。”
小花含糊道,手指偷偷摸向口袋,按下某键。
整排机柜灯转绿,风扇声陡然增大,像千只蜜蜂振翅。
天花板喷头炸裂,落下不是水,是孢子雨,细粉沾皮肤即化,化后奇痒。
“王知秋!”
她喊,声音被蜂鸣撕碎。
“到!”
男声从门口传来,带着喘,“整栋闸总电源,我拉还是不拉?”
“拉!”
她吼,喉咙被粉呛住,咳得弯腰。
灯灭,世界黑得完整。
只剩笔记本电池苟延残喘,屏幕亮度调最低,照出00:00:08。
张运功把小花推向机柜,自己扑上笔记本,拔掉硬盘,顺肘击碎屏幕。
玻璃碎渣扎进掌心,疼得她倒抽冷气,却也爽得头皮发麻。
黑暗里,她听见对方轻笑。
“姐,你救得了一时,救不了药食同源。”
“闭嘴。”
她拎起硬盘,往地面猛砸,塑料壳裂,盘片飞,像银色流星。
流星落地,孢子雾慢慢沉降,腥味更浓。
应急灯再次亮起,照出两人狼狈:一个满脸绿丝,一个嘴角挂血。
保安冲进来,摁倒小花,反剪双手。
女孩不挣扎,只抬眼看张运功,瞳孔缩成针尖。
“孙老邪给我十万,说只要拖你三分钟。”
她吐出一口血泡,笑,“现在超时,你赢了半局。”
“半局?”
张运功抬眉,心跳却漏一拍。
手机震动,百岁章发来一段视频:
画面里,实验室培养罐全碎,菌丝爬满天花板,像倒挂黑瀑。
配文只有一句:菌方已改,百草枯归零,记得直播带货,今晚八点。
她攥紧手机,指节发白,胎记处灼痛加剧。
赵小花被押走,路过她时,轻声丢下一句话:
“张姐,你爹没死,他在镜头后面看着。”
张运功愣住,脚底血珠汇成小红泊,倒映出自己扭曲的脸。
她忽然笑出声,越笑越大,笑得肩膀抖,眼泪混着孢子灰,在脸上犁出深沟。
“行,那就直播。”
她抬头,看向破碎的摄像头,镜头玻璃缺一角,像独眼龙。
“今晚,谁看谁买单。”
吐出这句,她舔了舔唇,尝到铁锈、枸杞、百草枯混合的怪味,像新品的预售口味。
电梯门开,她走进去,按下“1”层键。
镜面倒影里,绿丝正慢慢退回皮肤下,只剩梅花胎记亮得吓人,像刚烙的章。
孢子雨停了,但痒还在,在血液里播种。
她抓一下脖子,指甲带下一点皮屑,形状极似微型灵芝。
“好戏刚开场。”
她对镜说,声音沙哑,却带。
门合拢,数字向下跳,像倒计时重新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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