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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 毒影暗涌
本章字数:2248 更新时间:2025-11-09 21:23:11

简介:舌苔惊现“糖笋纹”,过敏陡升阴谋味;谣言刀,菌汤谜,谁把毒种进希望?

金句1: 舌纹不会撒谎,可人心会

金句2: 谣言比痒更毒,一抓就烂皮

金句3: 救命草先救心,信塌了药也苦

空场暴晒,尘粒浮光。红肿的手臂排成起伏的山脊,此起彼伏的抓挠声像雨点砸铁皮。

百岁章拨开人缝,指甲在袖口搓出细碎的线头。他蹲下,患者舌苔卷灰,一条“笋节”裂纹从舌根爬到舌尖,像被刀片刻过。

“疼不痒?”

“痒到骨头缝!”病患吼完,一口咬在自己手背,齿痕成月。

百岁章指背一凉:这纹他只在太师祖残卷里见过,配的是毒王“糖笋菌”。可那方子在光绪年间就烧成了灰。

姜员外踹着尘土赶来,鞋帮沾着紫色液渍。她掰开另一人的嘴,光线直射,舌苔同样裂节。

“我的配方里没这鬼菌!”

“菌自己长了脚?”百岁章把她的手腕按下,“或者,有人给它铺了路。”

人群后侧,手机镜头像一排黑孔。拍照声“咔嚓咔嚓”,配着孩子的抽泣,像给现场钉钉子。

王知秋驮着麻袋冲来,药香与汗臭混成辣雾。“镇口老刘的地骨皮、孙寡妇的鲜忍冬,全被我扫空!”

百岁章抓出一把忍冬,叶脉上还爬着旱蚂蚁。他两指一捻,蚂蚁碎成绿汁。

“先压疹,再查毒。”他抬眼,“谁再拍,我就把他手机煮药。”

镜头瞬间矮半截。

长桌拼成临时药台。王知秋剁茎,百岁章撕叶,姜员外调蜜。刀起刀落,像剁谣言的尾巴。

痒嚎声里突然冒出一声笑:“哈哈,我挠破动脉啦!”血珠顺着指甲甩到百岁章眉心,温热带腥。他用袖口去抹,袖口已饱和,血又糊到眼皮,世界镀上一层红膜。

“按住他!”姜员外撕下自己裙边,布纹是云卷鹤,捂在出血口。她鼻尖渗汗,汗珠滴进患者耳廓,患者居然眨眼道谢:“夫人,您像送子观音。”

“观音只救信徒,不救造谣的。”她低低回一句,声音卡在喉咙,只有对方听见。

药汁滚沸,百岁章舀一勺,吹声口哨。口哨尖细,像旧时走货郎的暗号。三个壮年挤过来,自动列成“人墙”,挡住外围越举越高的手机。

第一碗药灌下,病患皮肤上凸起的红索像退潮,色度由赤变粉。人群爆出第一声“好”,尾音还在抖。

王知秋把空碗倒扣,碗底写着一个“信”字,釉色被火烤得发亮。

“字在,人在。”他哈哈一声,笑声把汗珠震落,砸在药渣里“嗤啦”冒白烟。

张运功从人墙缝塞进来,发簪歪斜,屏幕还亮着推送标题:【震惊!中药汁=毒菌培养基?】

“幕后号叫‘菌语者’,半小时连发十条。”张运功把机子递过去,指尖在抖。

百岁章大拇指在标题上划,屏幕拖出电纹,像划在黑板上。“发一条,我拆他一条。”

姜员外把剩下的忍冬揉碎,汁水沿指缝滴进泥土,土粒立刻变黑。

“菌语者?他怎知糖笋菌旧名?”她抬眼,眸里映着翻滚的药锅,“除非——他见过真身。”

“也除非,”百岁章把碎叶抛向空中,风卷叶打成小旋,“他就在镇上。”

叶旋落地,全部背面朝上,像一张张紧闭的嘴。

人群外围突然炸开一条缝,一个鸭舌帽压低的男人转身即走。王知秋眼尖,把麻袋往背上一甩,脚跟带起土箭。

“帽子别跑!”他嗓门大,震得自己耳鼓嗡鸣。

男人提速,撞翻草药筐,白薇、钩藤、射干撒了一地,像满地星。王知秋踩着星追,脚底一滑,扑倒时双手前伸,正好攥住对方鞋跟。

“嘶啦——”鞋跟脱胶,手里只剩半只胶底,底纹中心,一枚暗紫菌斑黏着,像血痂。

男人光着一只脚钻进巷口,巷尾狗吠,声音被墙弹回,像给逃走者鼓掌。

百岁章赶来,用指甲刮下菌斑,放鼻下一瞬,立刻侧头打出一声喷嚏,鼻腔火烧。

“冰麝味,压腥遮臭,好手段。”

姜员外把破鞋底接过来,对着日光。菌斑边缘呈齿轮,与舌纹如出一辙。

“鞋底有齿,人心也有齿。”她声音轻得像自说自话。

药锅方向再传欢呼,第二名患者止痒,跪地给百岁章磕头,额头沾土,土里混着碎玻璃,血与泥搅成黑花。

百岁章把对方提起:“别跪我,跪你自己的怕。”

“我怕什么?”

“怕再信错人。”

患者愣住,泪冲开脸上泥壳。

张运功趁机把现场视频剪辑,加字幕:【真相在舌尖,不在键盘】。她按下发布,指尖因激动而发白,像按下炸弹按钮。

弹幕瞬间刷屏——

“我妈红疹退了!黑子闭嘴!”

“菌语者出来走两步!”

“中医真香,脸被打肿!”

张运功嘴角刚弯,忽又僵住:后台私信跳出一张新图,是她自己的侧脸特写,附加一行字——“下一张,就到你心脏”。

screenshot 自带时间戳:三分钟前。

她把手机反扣,指节失血泛青。

百岁章察觉异样,掰过她手腕:“对方在暗,我们在明,可灯在我们手里。”

“灯芯快烧完了。”张运功声音颤。

“那就把灯油浇到他们身上,一起燃。”百岁章压低嗓音,像把刀缓缓入鞘。

日头西斜,空场影子拉长,人影重叠成密林。药香渐淡,血腥味浮头。

王知秋把破鞋用草绳吊在药台杆头,当风铃。

“留着,等另一只自己来配对。”

“鞋会走路?”姜员外挑眉。

“鞋不会,人会。”王知秋咧嘴,牙缝里卡着一根忍冬丝,绿得刺眼。

百岁章舀起最后一碗药,递到姜员外手里:“你端。”

“让我收个尾?”

“让全镇记住,救人的是女人。”

姜员外手指一抖,药面起涟漪,像一张要被按碎的脸。她抬头,把碗送到先前磕头者唇边。

“喝,喝完去发抖音,说姐救的你。”

患者怔半秒,爆笑:“得令!”

笑声落地,人群第三次爆彩,有人吹唢呐,跑调却带劲,声冲夕阳,把云吹出一个洞。

百岁章背手离开,影子被洞透下的金光钉在地面,像一根无声桅杆。他低头看影子,耳边忽然幻听——

“糖笋菌汤,好喝吗?”

那是他已故太师祖的嗓音,沙哑带笑。

他脚步未停,只把右拳抵在左胸,轻轻敲了一下,像给某人回信。

药台背后,碎鞋底在风中转,菌斑迎着光,齿轮阴影投在墙上,慢慢爬向“信”字倒扣的碗。

远处,网络信号塔红灯闪,闪速跟心跳同频。

谣言还在加载,真相正熬第二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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