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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 菌液睁眼
本章字数:2183 更新时间:2025-11-09 21:27:29

简介:琥珀菌液突现心跳,古卷碎刃天降,众人在电光里听见药魂低语——修真的门,先吞人命。

金句1: 菌会呼吸,人就只剩半截命。

金句2: 药香是诱饵,谁吞谁上钩。

金句3: 古卷最后一笔,写的不是救命,是祭名。

———

“退后!”

百岁章用试管拨倒铁架,铛一声脆响。

菌液悬停,像被隐形线吊起,琥珀里钻出银白血丝。

姜员外指甲掐进掌心。

“它在数我们心跳。”

她听见自己骨节咔嗒,比秒针还准。

张运功舔了舔后槽牙,尝到铁锈。

“市场?先想想怎么活。”

话尾被他自己咽回,喉结上下一滚,像吞刀片。

王知秋没动,鼻尖凑近瓶口半寸。

“味道变了,”他眯眼,“从药香变成坟土。”

说完打了个嗝,隔夜饭混着冷杉气返到舌尖。

实验台脚底突然打滑。

不是地震,是菌液在敲玻璃——

咚,咚,咚,三声,刚好对上在场三人的脉搏。

百岁章把眼镜腿咬在嘴里,塑料碎响。

“菌方如医方,错了会反噬大夫。”

他吐出一截碎屑,像提前埋下遗言。

姜员外掏出记录本,却在空白页看见水印:

一张人脸,没有五官,只剩两条竖线——

古甲骨文“疾”。

她猛地合上本,纸刃割破虎口。

血珠飞起,被菌丝隔空吸走,红线穿墙而出。

墙皮剥落处,露出后头藏着的暗红色壁画。

“祭祀图……”王知秋用气声念。

壁画里,古人捧着菌瓶,脚下堆满无头尸。

尸脖子切口整齐,像被试管边缘旋掉。

张运功突然爆笑,“原来咱们是送货的!”

笑到一半变成干呕,吐出一团白沫,

沫里翻滚迷你菌伞,撑开后喷出孢子尘。

孢子落在灯管,噼啪炸成蓝火花。

灯影缩成一条线,把众人影子钉在地面。

影子比真人先抖,像被电流穿骨。

百岁章抄起酒精灯砸向菌瓶。

火舌舔到玻璃,竟被吸进去,

“噗”地灭成一颗黑心脏,在液面跳动。

姜员外听见自己左耳膜破裂,

“嗤——”血雾喷出,染红睫毛。

世界瞬间只剩右耳,右耳里全是古咒:

“药入魂,魂入菌,菌入土,土生新骨。”

咒声没完,天花板裂口掉下一角古籍。

焦黄竹简,边缘烧着火,却烧不烂字迹。

王知秋伸手去接,竹简主动卷住他手腕。

火舌冰凉,像医院酒精棉擦皮肤。

简上暗红符号一路爬进他血管,

青筋瞬间隆起,组成同样“疾”字。

张运功抄起消防斧,一斧劈向菌瓶。

玻璃没碎,斧刃被血丝缠住,

反拽回来,在他额头刻出竖痕。

血柱顺着鼻梁淌到嘴角,他舔了舔,

“甜的?比麦芽糖还甜。”

说完眼神涣散,噗通跪地,朝菌液叩首。

百岁章抓住姜员外后领,把人拖出三步。

“别拜!一拜就认主!”

他声音嘶哑像砂纸磨铁,磨出火星。

姜员外脚跟发软,踩到滚落的试管。

玻璃扎入脚掌,她却笑出声,

“疼好,疼证明还活。”

笑着笑着眼泪滚下来,泪珠里浮出细小菌丝。

菌丝落地即长,一秒成菇,菇盖裂眼。

眼珠子乱转,最后齐刷刷盯向门口。

门口站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黑猫,

猫眼倒映整间实验室,像另一口井。

黑猫张嘴,却吐出老太太的咳嗽声:

“时辰到,药引齐了。”

声波扫过,所有玻璃同时起霜。

霜花拼成倒计时:十、九、八……

百岁章把竹简按进自己掌心,火与血互噬,

他咬牙,“菌方换人方,以命换命!”

话出口,竹简符号倒流,退回竹片,

菌液骤然浑浊,浮出一张婴儿脸,

脸张嘴,发出第一声啼哭——

哇——

哭声卷起风,把众人掀翻。

天花板整块砸下,却在半空停住,

像被无形手托着,当棺材盖。

姜员外趁机滚到门口,握住门把。

金属冰得粘皮,她一拉,门纹丝不动。

门缝却渗出暗红液体,沿墙上升,

写下最后一行活字:

“想走,先留一味魂魄。”

张运功突然抬头,额头竖痕裂开,露出白磷光。

他冲姜员外咧嘴,牙床沾满黑孢子。

“借我点魂,出去后还你双倍利润。”

说着伸手掐她脖子,掌心菌丝喷出,

像套狗绳,勒得她舌根发紫。

百岁章从侧面飞起一脚,踹开张运功。

自己却被竹简火反噬,右臂瞬间焦黑,

黑皮脱落,露出底下森白腱鞘。

他用左手掰下自己一块焦肉,

肉块落地,化成黑灰,灰里蹦出蚂蚁。

蚂蚁背生透明翅,起飞后自燃,

火星溅到菌液,砰一声炸出小太阳。

太阳只亮三秒,却照出众人骨骼。

王知秋看见自己肋骨内侧刻着编号:

庚寅二七,对应古籍里“试药奴”。

他骂了句“操”,抄起燃烧竹简当剑,

刺向悬浮菌瓶,剑尖穿透婴儿脸。

脸被火钉在玻璃壁,发出咯咯笑声,

笑到一半变脸,换成百岁章老年模样。

“杀我?你杀的是自己。”

菌液深处伸出一只手,指纹与百岁章完全一致,

只是缺了无名指,断口新鲜滴肉汁。

百岁章愣半秒,左手小指被自己削断。

血喷成线,飞入瓶口,菌液瞬间饱和,

颜色从琥珀转漆黑,黑里浮金纹。

金纹拼成门,门吱呀打开,里头吹出风。

风带桃花香,香里夹着血腥,

像屠杀后的御花园。

姜员外趁机把断指塞进锁孔。

咔哒,门开一线,外头却是实验室天花板背面。

她看见自己身体仍躺在地面,像复制粘贴错位。

“走天花板!”她喊,声音从脚底传出。

张运功先爬进去,膝盖压碎玻璃,

碎片反光,照出他后颈贴着一张黄符。

符上写“借魂”,朱砂由血绘制。

他越爬越快,黄符越吸越紧,

最后整张皮被揭起,人却浑然不觉。

王知秋把燃烧竹简插进黑门缝,

火被风倒灌,沿他手臂烧到心底。

他听见胸腔里竹简爆开,

像春节二踢脚,蹦出一句提醒:

“别信门,信疼。”

百岁章最后一个离开,用焦黑右手关瓶。

瓶口咬住他半截袖口,撕下布条,

布条瞬间菌化,长出小袖,冲他挥手告别。

他低头笑,笑得比哭难看,

“老命留给你,记得还我徒弟。”

四人先后钻进天花板,

脚下实验室轰然合并,变成一口棺。

棺盖留缝,缝里渗出菌液,

液面漂着四张工牌,照片迅速腐烂。

黑暗中,只剩菌瓶轻声哼唱——

调子古老,词却新编:

“药入魂,魂入药,

下一个轮到你来尝味道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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