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介：阅读器弹出神农菌祭，陈晓彤触摸孢子，林静半菌化现身，长生门裂缝撕开，血祭倒计时滴答。

金句1：孢子一响，爹妈白养。

金句2：长生门后，没有活人。

金句3：谁尝菌，谁成坟。

霉味像过期海带糊住鼻孔。

陈晓彤用指甲刮屏幕，刮下一道汗脂。

阅读器突亮，弹出“神农尝百菌”。

字体滴墨，像刚割开的木耳。

她心跳撞肋骨，弹回来，又撞。

“破茧，非固守。”老句话在耳蜗旋转。

屏幕闪出画卷：神农赤足，口叼绿菇，喉结上下，像吞活萤火虫。

她指尖湿冷，误触放大，菌伞纹理里嵌着二维码。

“扫我？”她笑不出。

镜头拉近，神农瞳孔缩成孢子形。

后背一道冷汗滑到腰窝，痒得像蚂蚁产卵。

“菌疫……祖宗版？”她自嘲，嗓子却劈叉。

忽然阅读器震得虎口发麻，弹窗出血色倒计时：00:09:59。

伴随杂音：“普通菌种，不普通。”

她猛按返回，屏黑。

黑暗里浮出男低音：“病毒？呵，是门票。”

那声音带菇棚的土腥，直灌味蕾，苦得她干呕。

胃液刚涌到舌尖，身后“咔嗒”一声轻响。

林静半身被菌丝缝在墙上，像一张发霉奖状。

她的眼白布满黑丝，却仍斜挑，故作俏皮。

“早跟你说，别乱点。”

她张嘴，舌苔铺满白孢，说话漏风，嘶嘶漏气。

陈晓彤退后一步，胶鞋底踩扁一只掉落的孢子，“噗嗤”，浆液溅上踝骨，热得像刚出锅的皮蛋。

“先救你？”她问，却从兜里摸出酒精棉，先擦自己。

林静笑，菌丝跟着抖，“救我？我才是钥匙。”

她抬手，指节裂开，掉出一截像金针菇的指骨。

空间突然“撕拉”一声，像厚布被扯成内裤。

裂缝喷出红雾，雾中隐有牙齿碰撞声。

陈晓彤把阅读器塞进裤腰，双手搬起金属椅，朝裂缝砸。

椅子腿被雾咬断，断口滴粘血，血里浮小字：welcome。

“长生门？”她吐槽，“英文谁教的！”

雾学她说话，也回声“教的——教的——”，语调贱兮兮。

林静忽然拔高嗓门，“液态菌菇=神祇U盘！”

喊完这句，她胸腔“嘭”地弹出一块菌板，像旧式电脑主板，上面跳动着绿色数字：生命剩余7%。

陈晓彤被数字刺痛，冲过去掰那板。

板边缘割破掌纹，血珠滚成红线，被菌丝贪婪吸走。

吸够血，主板亮起新窗口：请输入祭品体重。

她骂了句脏话，抡起椅背把屏幕砸得凹进去。

“体你妹！”

碎片飞弹，划开她眉尾，血流入眼，世界泛粉红。

裂缝趁机扩大，伸出一条由孢链编的手臂，手指向她勾勾。

她想起小时候奶奶逗她：吃不吃蘑菇？不吃长蘑菇！

回忆一闪，孢子手已摸到她锁骨，冰冷带胡椒味。

她打了个喷嚏，喷出带血丝的痰，正好糊在手指关节。

“烫！”孢手缩回，裂缝里传出骂骂咧咧的方言。

借这空档，她拖起林静往外拽。

林静却像502粘墙，“我走不了，得有人替班。”

“替什么班？”

“当香菇，守门口。”林静苦笑，唇角裂到耳根。

她递出一张湿腻的员工卡——采蘑菇总公司，编号001。

“去冷库，把源头煮了，”林静咳出一团白絮，“别加盐，盐会让他兴奋。”

陈晓彤接住卡，指尖被絮状物粘得张不开。

她刚转身，裂缝喷出更大红浪，浪头显形，是一只没有瞳孔的眼球，表面覆霉斑。

眼球盯住她，像监考老师。

她秒懂规则：移视线者死。

于是她把眼珠当灯泡，边盯边后退，背撞开门，滚进走廊。

走廊灯管滋啦闪，像迪厅鬼步。

灯影里，遍地掉落的孢子踩破节拍，“啪嗒、啪嗒”。

她鞋底越来越重，低头看，孢浆凝固成壳，把脚裹成石秤砣。

“跑不动就死。”她咬腮，血味铁锈般扩散。

耳边林静的声音追来：“记得别呼吸太久，孢子数你肺泡！”

她憋气，但霉味早钻进支气管，像塞了团棉花，痒得想笑。

走到冷库大门，员工卡“滴”通过。

门缝喷寒气，夹带八角味，她胃又抽——是谁在炖汤？

冷库深处，一排不锈钢槽，泡着巨型褐菇，菇伞下浮人形轮廓。

她走近，槽壁贴标签：候补长生体，请勿插队。

最里边槽空着，水位线在颤抖，像在等她。

她盯 label：编号002，姓名栏空白，只用血写了一个“陈”。

“我预约过？”她自嘲，却闻到槽里飘出红烧牛肉方便面的味道。

饿与怕同时袭击，她手一抖，把兜里仅剩的酒精棉球全倒进去。

棉球触水面，“轰”冒出蓝火，火舌卷菇，发出婴儿啼声。

火光照亮槽底，映出一张脸——她自己，七窍长小菇。

幻觉？她甩头，槽里又只剩水。

背后却伸来一只手搭她肩，冷得像冰镇可乐。

“晓彤，轮到你尝百菌。”

声音是她自己，语调却像客服机器人。

她猛地回肘，击中对方肋骨——碎裂声像踩在干燥姬松茸上。

假她被撞退，却无事，胸口凹坑迅速被孢丝填满。

假她笑，“打自己，疼吗？”

陈晓彤不答，抄起墙上冰铲，横劈对方面门。

铲刃切开假她鼻梁，断口喷出的不是血，是冷冻粉条。

粉条落地变蚯蚓，朝她脚边游。

“够恶心！”她跳上操作台，台边有锅，锅里有热油，油面浮桂皮。

她端锅泼向蚯蚓，“刺啦”一声，油香与焦腥齐飞。

趁烟雾，她翻身下槽，把槽底排水阀一拧。

“哗——”水泄成漩涡，涡心露出金属盒。

盒面刻篆：神农印，开者短命。

她翻手用冰铲敲锁，锁头脆断，像老香菇柄。

盒里只有一粒透明胶囊，内部浮动七彩孢粉。

指尖刚触，胶囊裂口，孢粉顺着她指纹钻皮下，一路闪烁。

她吓甩手，孢粉已不见，皮肤鼓出七色疱疹，痒得入骨。

“毒发七彩，死得斑斓。”背后假她解说，语气带羡慕。

陈晓彤用牙咬破疱疹，吸出孢液，吐进冷油。

油面炸出七色烟花，映得冷库像KTV。

烟花散尽，墙上电子屏亮起：成功卸载1%，请继续。

她苦笑，“继续你大爷！”

抬眼却见屏幕角落滚动红字：距离血祭00:03:00。

警报声“滴滴”催命，像考试最后三分钟。

“源头=我？”她悟到，抱锅冲向灭菌釜。

釜门已预热，红灯跳得比心跳快。

她踩开关，把整锅热油倒入，再把自己手臂也伸进去——

“嘶！”皮肤瞬间起泡，却被油层封住，孢粉没炸出，反被烫熟。

疼得她泪飙，泪珠落热油，“啪啪”再炸小烟花。

屏幕跳成2%，警报节奏更快。

假她追来，菌丝拖成长裙，拖过油渍，滑倒趴地，脸先着地。

“啪！”像生茄子被卡车轧。

陈晓彤趁机把假她头发揪起，一把按进灭菌釜。

“尝尝自己！”

假她尖叫，声音变电子倒计时：00:00:10。

10秒内，菌丝枯黑，焦炭味混八角，竟有点像烧烤味。

00:00:00——“叮！”

警报停，屏幕绿字：血祭取消，长生门堵塞，请走侧门。

冷库天花板开裂，投下一束真阳光，照在她血泡手臂。

孢粉被阳光灭，七彩褪成灰斑，像劣质纹身。

她瘫坐，阳光暖得想哭。

门口忽传来轻咳，“采蘑菇通行证，给我检查一下？”

抬头，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蹲在门口，手拿掌上机，耳垂挂孢形耳钉。

他的胸牌写：菌疫管理科，谢。

陈晓彤甩手把水珠甩他脸上，“检查？先治我手。”

男人掏喷雾，呲呲两下，泡变瘪，疼减半。

“恭喜完成首杀。”他吹声口哨，像给游戏通关。

“杀的是我自己。”她纠正。

“那就再杀几次，攒积分。”男人眨眼，耳钉闪红光。

“积分能干啥？”

“换真相。”他伸手，“我叫谢，你的新导航。”

陈晓彤没握，先问，“林静呢？”

“她排队复活，”谢耸肩，“但得有人继续填坑。”

“填坑还是填命？”

“同音。”谢笑，牙齿白得晃眼。

阳光被他挡住，地面菌灰扬起，粘在她干裂唇角，味道像失败。

她舔掉灰，起身，“导航先生，带我去找真正的菌源，我要连锅端。”

谢掏钥匙抛给她，“车在外，油箱满，空调坏，接受吗？”

“空调无所谓，”她活动痛臂，“只要方向对。”

两人并肩走出冷库，背后“轰”地塌方，把烧烤味永远封存。

风从裂缝吹来，带新鲜沥青味，像新铺的赛道。

陈晓彤深吸——忍住没咳嗽——肺里仍残留孢灰，刺痛提醒：旅程才开，死神刚热身。

她拉开车门，方向盘贴着纸条：别相信导航。

谢在副座扣安全带，“发什么呆？我指路，你质疑，合作愉快。”

引擎轰响，轮胎碾过满地孢壳，“咔嚓咔嚓”像提前放烟火。

车冲入隧道口，顶灯一排排闪过，把两人的脸切成幻灯片。

隧道尽头，黑暗蹲守，张嘴等待下一顿蘑菇火锅。

陈晓彤踩尽油门，嘴角勾出火味弧度——

“长生门堵了，就走死门。”

“死门免费，”谢接话，“但回程票贵。”

两人在光暗交界处对视，同时笑出声，笑声被车速撕成碎片，撒向未知。

仪表盘跳出新弹窗：前方路段，孢子盛花期，小心鼻炎。

陈晓彤把破洞袖子挽到肩，“鼻炎？我连命都不要，还怕打喷嚏。”

她一脚把油门踩到底，发动机高吼，像替神农叫阵。

隧道尽头的黑墙突然现出巨大倒计：00:00:??

数字闪灭，似在等她填上生命时长。

她甩方向盘，冲进问号里，车灯划过，照亮墙后一排字——

“欢迎来到孢子笑剧场，演出只一次，观众即演员。”

车影消失，余下引擎回声，被黑暗咀嚼吞咽。

剧场的幕布合拢，预告下一场：谁笑到最后，谁发霉。

--------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