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介:菌液暴走,四人各怀鬼胎,祖传扳指成导火索,停运警报响彻仓库。
金句1:菌液会呼吸,人就撤谎。
金句2:扳指是钥匙,也是镣铐。
金句3:真相太烫,连疤痕都起泡。
――
啪!监控红点炸开。
王知秋一脚踹向轮胎,胎纹里飞出干泥,像碎瓷片擦过他小腿,辣辣地疼。
“压价三成?把我当砧板?”
他吼完才觉嗓子咸,像吞了口菌液,苦得舌尖发麻。
物流车继续碾路,后视镜里,姜员外晃着试管追出来,鞋底踩到油渍,吱――溜半步,白大褂下摆被风鼓起,像一面投降旗。
“不是我。”
她喘得胸口哗啦响,试管壁撞出清脆当啷,仿佛替心脏敲警钟。
王知秋抬手想砸手机,屏幕先一步跳出张运功的自拍:
她咬着牛皮袋,背景快递盒堆成小山,配文――“惊喜到腿软”。
“惊喜?”
王知秋嗤笑,下一秒却真腿软――张运功从背后箍住他腰,手指冰凉,像菌液爬过皮带扣。
“撒手,痒。”
他扭身,肘尖撞到她怀里,纸袋破裂,青玉扳指滚落,咚,砸在他脚背,骨节瞬时麻成电流。
扳指内侧“百岁章”三字被菌液溅湿,笔画晕开,像一条蠕虫。
王知秋弯腰去捡,指尖碰到张运功的呼吸,热中带薄荷牙膏味,和仓库霉味搅在一起,直冲脑门。
“别动。”
百岁章踱来,拖鞋底粘着湿茶叶,走一步,啪叽一声,像在碾死蜗牛。
他抬脚踩住扳指,脚跟旋转,玉面咯吱,像牙齿错位的磨牙声。
姜员外趁机把试管藏进袖口,汗先一步顺腕骨滑进培养皿,菌液被盐分刺激,噗,炸出一圈翠沫,气味腥甜,像烂苹果混着蘑菇。
“昨晚防护服破洞,你拿什么补的?”
百岁章问得轻,目光却掐住她手背那块新烫的月牙疤。
“创可贴。”
姜员外耸肩,袖口滑落,露出底下菌液纹的临时纹身,淡绿丝线正沿血管攀爬,像试图越狱的荧光蚂蚁。
“撒谎。”
百岁章嗤笑,突然抓过她试管,仰头灌半口,喉结上下一滚,眉心瞬间被苦意拧成麻花,可他硬是把嗝压回胸腔,像压下一枚雷。
“味道对吗?”
他把剩液递到王知秋唇边,试管沿磕门牙,叮。
王知秋别过头,后颈汗毛却集体起立――那气味让他想起小时候偷喝外婆熬败的草药,苦得哭,却不敢吐,怕老人叹气。
张运功突然举起手机,镜头怼准百岁章嘴角:“别浪费,给网友验毒。”
直播弹幕瞬间刷出满屏绿呕吐表情,淹没了“字王”算法推荐的金边大字。
啪嗒!
仓库灯闪两下,熄了。
黑暗里,培养箱蜂鸣拉长,像锯木,锯得耳膜出血。
紧接着,货架深处传来纸板被挠的沙沙声,一下,又一下。
“谁在那里?”
王知秋喝问,回声撞回自己脸上,带着冷湿气。
他摸到电筒,按下开关,光圈先扫到一滩蠕动菌泥,黏稠表面鼓起气泡,啪,炸出微型彩虹,色散打在他瞳孔,像小时候玩的肥皂泡,只是此刻带着腐肉味。
“销量跳崖87%,你们还有心情玩彩虹?”
快递员破门而入,手里合同碎片像雪,他却像雪里的疯子,鼻涕混汗挂到下巴,随吼声甩出亮晶晶一条弧线。
碎片被抛向空中,纷纷扬扬。
一块恰好贴在王知秋唇边,纸质粗粝,舌尖尝到油墨酸,像舔到旧报纸包裹的柿饼,甜里带霉。
“平台停运,仓库封条半小时后到。”
快递员喘,“不想坐牢,就赶紧甩锅。”
他说完瞄向百岁章,暗示明显:老头顶罪最合适。
百岁章没接茬,反而弯腰捡起碎片,指腹抹过被菌液晕染的字迹,轻笑:“我年轻时也签过卖身契,比这场面脏。”
笑声沙哑,像钝锯拉过干骨。
姜员外盯他侧脸,忽然记起二十年前雨夜――
自己抱菌种罐跌进泥坑,百岁章撑伞站在诊所门口,灯光把他影子拉成十字架,他没伸手,只淡淡一句:“摔得好,泥盖杂菌,活得更狠。”
那句话她一直当座右铭,此刻却像耳光,热辣辣抽回现实。
“数据给我。”
王知秋朝张运功伸手,掌心全是汗,像涂了层新鲜菌膜,滑得他自己都恶心。
张运功把笔记本塞给他,屏幕亮得刺眼,代码行滚动,绿字黑底,像一行行菌丝钻进瞳孔。
“字王”算法漏洞被红线圈出,旁边加注:
“菌液活性=阅读速度×文化传承度×上瘾系数”。
“上瘾?”
王知秋读出声,嗓子发干。
他想起刚才百岁章吞咽菌液时,那一瞬闪过的餍足,像赌徒摸到豹子。
“把文化当毒品卖,好算盘。”
他冷笑,却忍不住迅速滑动鼠标,想看更深层,结果文件忽然上锁,弹窗提示:输入指纹。
百岁章突然抓住姜员外手,将烫疤对准扫描口,“滴――”通过。
文件打开,跳出年轻版百岁章的照片,白大褂干净,眼神比现在亮两度,旁边标注实验伦理签名:自愿承担一切不可控后果。
“你早算到这天?”
姜员外声音发颤,指尖想摸屏幕,却停在半空,像怕电。
她指甲缝里残留淡绿菌液,此刻沿指背倒流,像一只回巢的小蛇,冷得她打了个嗝,酸水涌到舌根,混着先前的苦,变成古怪甜味。
“我只是没算到你们这么慢。”
百岁章耸肩,伸手合上电脑,啪,像给棺材钉盖。
灯光忽又亮,刺眼。
警报声却换调,更高更尖,像针往脑髓里扎。
天花板喷头被误触,细密水珠落下,一沾菌液,瞬间长出白绒,像速冻霉豆腐。
“跑!”
张运功第一个冲向侧门,鞋底打滑,她干脆踢掉高跟鞋,赤脚踩水,冰凉激得她大腿内侧一阵抽,像被弹筋。
她回头冲王知秋招手:“资料带走!”
王知秋揣起电脑,顺手把青玉扳指塞进她手里:“你祖传,你保管。”
语气冲,却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托付。
张运功愣半秒,嘴角翘成猫弧:“怕死了想留遗言?”
“闭嘴,走!”
王知秋推她,掌心触到她蝴蝶骨,隔着湿透雪纺,烫得他反射缩手,像被电烙铁点了一下。
姜员外没动,仍看培养箱。
菌液正沿破裂口爬出,像绿色触手,拍打玻璃,节奏竟与警报同步,咚咚,咚咚。
她忽然伸手,让菌液滴进掌心,灼痛让她“嘶”地倒抽,却依旧合掌,像奉上一捧圣水。
“你疯了!”
百岁章揪她后领,把她提得脚尖离地。
她顺势把掌中菌液抹到他唇角,笑中带泪:“给你续命,老疯子。”
声音轻得像哄孩子,却让他瞳孔剧震,仿佛被雷击的回音劈开记忆裂缝。
“别演母子情深!”
王知秋呵斥,却忍不住把两人一起推向逃生通道。
身后货架轰隆倒塌,纸箱炸裂,菌液乘水花四溅,像绿色烟火庆祝葬礼。
通道灯闪红光,墙上安全出口标志被菌丝覆盖,绿变灰,字体扭曲成“无出口”。
张运功跑最前,发卡掉落,长发散开,发梢扫过湿墙,留下一条蜿蜒水痕,像蜗牛银光。
“前面门锁了!”
她拍门,铁门震下锈屑,咸腥味扑来,像咬破生锈铁罐。
王知秋抬脚猛踹,门纹丝不动,反弹力震得他膝盖发软,差点跪。
百岁章喘着笑:“电子锁,得刷最高权限。”
说罢他掏出扳指,贴向读卡器,玉面冰凉,像死人的额头。
“滴――”红灯跳绿,门开一线。
“祖宗真管用。”
张运功吹了声口哨,却见扳指“咔嚓”裂成两半,缝里渗出菌液,像玉在流血。
她惊呼,手指被割破,血珠圆润,一落进菌液,竟被吞没,冒起小泡,仿佛菌在尝味。
“别碰!”
百岁章挥开她,自己却被割伤掌心,血沿掌纹染绿菌液,颜色瞬时暗成石油,发出“呲呲”腐蚀声,焦糊味腾起,像烧头发。
王知秋皱眉,撕下衬衣下摆给两人扎紧,布一沾血菌,立刻烂出黑洞,像被无形鼠咬。
他低声骂:“这鬼东西连布都不放过。”
声音干哑,却稳,像给恐慌打钉。
姜员外忽然夺过裂开的扳指,套在自己伤指上,大小不合,却硬拧到底,痛得她冷汗沿太阳穴滑进嘴角,咸得舌根发麻。
她咬牙:“物归原主,债我来还。”
眼神亮得吓人,像夜里独行的猫,决定跳一次火墙。
“没人要你当英雄!”
王知秋抓她手腕,却被她反手甩了一掌,菌血溅到他睫毛,瞬如辣油蜇眼,他嗷一声闭眼,泪水冲刷,绿痕沿脸颊拖出诡异泪妆,像古老部落的面绘。
“走!”
姜员外第一个冲出门,背影瘦,却把黑暗劈开一道缝。
其余人愣半秒,只能跟。
外头是暴雨,雨点砸在菌液残留的皮肤,发出细微“嗤”声,像炙红的铁扔进冷水。
四人各淋各的咒骂,却没人再提停运、坐牢或甩锅,只拼命往 street light 下那唯一亮处跑,脚下水花炸开,像给城市点一连串绿色鞭炮,庆祝一场尚未打赢的逃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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