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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 龙鳞夜雨
本章字数:1993 更新时间:2025-11-09 21:23:10

简介:雨夜追杀,师徒裂隙,龙鳞菌瓶觉醒,真相一触即发。

金句1:背叛是火,忠诚是菌,火灭菌生。

金句2:雨声盖不住心跳,龙吟盖不住血脉。

金句3:垄断的墙,靠叛徒的骨来拆。

“叛徒!”

百岁章指尖冒烟,艾绒火点按进李墨皮肉。

焦味混雨腥,李墨手背“滋”一声卷边。

他闷哼,指节掐住对方腕骨,借力卸火。

“老师,您教的,疼才能记住。”

牙缝蹦字,像咬碎炭。

百岁章抡臂再按。

李墨反手亮笔。

菌王笔头滴翠,一珠菌浆落伤口,“嗤”地长出绿膜,痛感瞬熄。

“您看,它听我的。”

少年抬眼,雨幕里两团火。

老人虎口颤,艾绒被雨水浇灭。

“……谁传你的?”

“您锁在禁柜第三层的残卷,我偷的。”

李墨笑,唇色被雨洗得发白。

远处手电劈开雨墙。

“跑!”

姜员外裙角糊泥,冲过来撞开师徒,一左一右拽人。

“追兵带犬,嗅得到菌味!”

三人扎进窄巷。

墙头碎瓦划耳,雨声像锣。

李墨胃袋忽然绞紧,他弓腰,一口酸水涌到齿根,硬咽回去。

——小时候饿急,啃过生菌,也是这味。

“撑住。”

姜员外托他肘,指尖掐他麻筋。

李墨借痛直腰,把呕意压下。

鼻腔里灌满她发梢的姜花味,辣得清醒。

巷口车灯刷白。

三人贴墙,听皮靴踏水。

“菌笔给我。”百岁章低声。

李墨攥紧,指背青筋跳:“不给,给了就真成禁术。”

百岁章喉结滚动,终究松拳。

“好,你守。”

老人扯下腰间艾草囊,抛给姜员外。

“撒地上,盖味。”

犬吠逼近。

姜员外咬绳,药粉扬成黄雾。

雨一打,艾香冲鼻,狗狂打喷嚏。

追兵怒骂,皮带扣“当啷”乱响。

趁乱,李墨滚进废院。

湿草割脸,他摸到一截破缸,底剩半指深雨水,漂着烂菌膜。

龙吟突在耳侧炸,像缸底有人敲铜。

腰侧瓶抖,汤姑菌液“咕嘟”冒泡,鳞光闪。

“别吵。”

李墨拍瓶,像哄猫。

鳞光灭,雨声放大。

他吐口浊气,却听自己心跳——咚咚,和远处脚步同拍。

百岁章翻墙落地,膝盖“咔”一声。

老人皱眉,从怀里摸出半截艾灸条,掰开,塞进口嚼。

苦艾汁渗牙缝,疼得眼皮跳,也压住关节痛。

“老骨头,再撑十里。”

姜员外猫腰过来,发贴脸,像黑蛇。

“分头?”

“不。”李墨抓住她腕,触感凉滑,“一起,瓶认人。”

他掏笔,在砖缝划一道绿浆,菌丝即刻爬成细箭头,指废井。

“下去,井壁有横洞,通药市。”

百岁章先下,靴踩井砖,青苔“噗噗”掉渣。

雨点砸井口,像敲鼓。

李墨让姜员外踩肩,自己最后。

脚蹬瞬间,胃又抽,他咬舌,血腥味混雨,咸甜。

井底黑水淹踝。

姜员外摸火石,打两下,火星跳。

壁洞果有木梯,霉烂发苦。

“我断后。”

百岁章把艾火把递李墨,“菌怕烟,你顶前。”

李墨接火,火苗舔睫毛,烘得眼球疼。

洞顶蝙蝠粪“沙沙”落,像小雨。

三人弯腰,背脊磨壁,痒得咬牙。

行十步,洞宽,药市旧招牌斜挂,字迹被潮气吃成麻脸。

“到我家铺子后门。”

姜员外声音抖,钥匙当啷响。

锁簧“咔”开,一股陈参味扑面,像旧被塞嘴。

李墨喉结滚,胃竟不疼了。

铺子暗,天窗漏雨,打在一排玻璃罐。

罐里菌体漂,颜色烂得像打翻颜料。

百岁章指尖敲罐,脆响。

“这些,够做三份王浆。”

“不够破局。”

李墨把汤姑瓶放柜台,瓶底粘水渍,龙鳞又闪。

姜员外点壁灯,火舌跳,三人影子拉长交叠,像绳打结。

“贵族要的是垄断,我们给散种。”

李墨拿笔,在账簿空白页画网格。

“每格掺不同菌株,制成盲丸,谁吃谁配,无方可循。”

百岁章眯眼:“散出去,就是百万变数。”

“对,让他们算不尽。”

李墨落笔,纸被水晕,墨菌交杂,像活。

姜员外忽然笑:“叛逆得漂亮。”

外头犬吠又起,近得像在门槛。

“后门!”

百岁章掀缸盖,三人缩进药渣。

辣气呛鼻,李墨泪崩,却得屏息。

手电光扫过缸缝,白得刺眼。

犬爪扒缸,铁钉“吱啦”。

姜员外掐李墨虎口,让他别抖。

李墨回掐,她指甲嵌进他皮,互疼,互稳。

光移走,脚步远。

三人顶盖探头,满头渣,像霉人。

“现在?”

“散种。”

李墨把账簿撕成条,每条蘸菌浆,揉丸。

百岁章挽袖,抓一把老艾,捣成绒,裹丸。

姜员外扯窗纱,当袋。

分工无声,像旧线戏。

丸成,百粒。

李墨揣一半,姜员外塞胸兜,百岁章挂杖头。

“分三路上街,丢水沟、饭摊、妓馆,让脚步带它们开花。”

推门,雨收,天青发白。

街头早摊升起豆浆味,混雨汽,像白粥。

李墨把一粒丸弹进铁锅,“咚”一声沉底。

老板搅勺,无觉。

百岁章朝井口抛一粒,水花一溅,没人抬头。

姜员外路过药铺,把纱袋塞给乞儿:“糖,分吃。”

乞儿笑,黄牙闪光。

三人回井口会合,衣湿滴线。

李墨抬头,天边云裂,像龙鳞。

瓶在怀,又震,低吟。

“下一步?”

“跟着声走。”

李墨把瓶贴耳,像听潮。

“它说,去领主府。”

百岁章咬肌鼓:“闯虎口?”

“虎口有牙,也能拔牙。”

李墨笑,手心绿线顺血管爬,像新藤。

姜员外抹开湿发:“那就换身衣服,亮身份。”

远处,豆浆锅沸,白泡翻,菌丸化无影。

一缕异香飘起,钻进每个过路人的鼻腔。

雨停,街闹,无人知风暴已播种。

李墨抬步,鞋底踏水,印出一圈圈绿,像徽记。

瓶再吟,声细,却压过心跳。

“走。”

三人并肩,朝领主府,朝未知,朝裂天处的龙鳞。

晨光照背,影子拖长,像三柄未出鞘的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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