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介:神秘拾荒者王知秋夜访姜员外，带来三杯蕴含秘密的菌液与一封二十年前的旧信。信中揭露的惊人往事尚未消化，贵族追兵已至。李墨现身迎战，以笔为器，掀开一场无声战争的序幕。

金句1:真相不是礼物，是诅咒。知道了，就再也回不去了。

金句2:垄断是墙，合作是锤。

金句3:他们想藏起菌种的种子。好。我们就让整座城市都长满。

夜色像一块浸了水的黑布，沉重地压在窗玻璃上。

实验室里只有几盏无影灯亮着，光线惨白。

空气中弥漫着臭氧和潮湿泥土混合的气味。

姜员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，颈椎传来一阵僵硬的抗议。

她盯着离心机里旋转的液体，那抹淡绿色总是差了点意思。

像一首快要哼出的曲子，却在最高潮处卡住了喉咙。

“砰、砰、砰。”

敲门声突兀地响起，短促而沉重。

不是同事那种礼貌的轻叩，倒像有人用拳头在宣泄不满。

姜员外的心猛地一跳。

她放下手中的移液枪，枪头在操作台上轻轻一磕，发出细微的脆响。

她蹑手蹑脚走到门边，指尖按在冰冷的金属门把上。

猫眼里，是一团模糊的佝偻黑影。

“谁？”她压低声音，嗓音有些发干。

门外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，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。

“老姜……开门，是我……王知秋。”

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，带着熟悉的废品站气息。

姜员外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。

她拉开门，一股混合着铁锈、旧纸板和某种奇怪甜腐气味的凉风灌了进来。

王知秋背着一个比他还高的破竹筐，倚在门框上，喘着粗气。

“王叔，你这大半夜的，是来送废品还是送惊喜？”姜员外半开玩笑地说着，伸手扶住他。

“哈哈，惊喜……也可能是惊吓。”王知秋咧开嘴，露出一口被烟草熏黄的牙。

他一瘸一拐地走进来，竹筐“哐当”一声搁在地上。

几只废弃的培养皿和几根断裂的试管滚了出来。

他弯腰，从筐底最深处，小心翼翼捧出一个木盒。

那盒子是用不知名的深色木材做的，上面雕刻着盘根错节的菌菇纹路，摸上去有种温润的质感。

“你收拾出来的？”姜员外一边问，一边帮他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。

“不，这是我从一堆要销毁的‘医疗垃圾’里扒出来的。”王知秋眨了眨眼，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狡黠，“感觉，和你的菌液……有关系。”

他打开木盒，三只古朴的青瓷杯子静静地躺在红色丝绒内衬里。

每只杯中，都盛着不同色泽的液体。

一杯是清澈的淡绿色，像初春的柳芽。

一杯是浓郁的琥珀色，如同凝固的蜂蜜。

最后一杯，是深邃的紫黑色，仿佛能吸收光线。

姜员外屏住了呼吸。

她感觉自己不是在看三杯液体，而是在看三个被封印的秘密。

“这是……？”

“尝尝看。”王知秋的声音变得低沉而神秘，“就当……是我这个老家伙，给你的开胃菜。”

姜员外犹豫了一下，还是端起了那杯淡绿色的液体。

凑到鼻尖，一股奇异的香气钻入鼻腔。

不是实验室里任何化学试剂的味道。

那味道，像雨后森林里的腐殖土，又像祖父书房里那本旧《本草纲目》的书页，还夹杂着一丝儿时吃过的某种糖果的甜味。

一段被遗忘的记忆碎片，猛地撞击在心上。

她小口抿了一下。

清凉的感觉瞬间从舌尖炸开，顺着食道滑入胃里。

仿佛有一股温和的清风，吹散了脑中的疲惫与混沌。

“二十年的陈酿。”王知秋缓缓道，“我从一个被封存的老窖里找到的母株。它记得时间的味道。”

姜员外放下杯子，又端起了琥珀色的那杯。

这一次，香气更加霸道，带着辛辣和果甜的冲击力。

她喝下，一股热流从胃部升起，迅速扩散到四肢百骸。

指尖微微发麻，心脏“咚咚”地有力跳动着。

像是刚刚完成一场完美的实验，那种巅峰的喜悦感油然而生。

“这是最新的菌株，充满了野性和生命力。”

最后，是那杯紫黑色的液体。

它静静地躺在杯中，没有任何香气散发出来，像个沉默的黑洞。

王知秋的表情严肃起来：“这杯……要小心。我叫它‘禁忌之酿’。”

姜员外盯着它，一种莫名的恐惧和好奇在内心交战。

她想起了信件上的那个词，“巨大的风险”。

最终，她还是举起了杯子。

液体入口，没有预想的苦涩，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滋味。

像生铁的腥气，又像浆果的甘甜，两种极致的味觉体验在她口中碰撞、融合。

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后脑，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。

但紧接着，那股寒意又化为一阵奇异的暖流，盘踞在她的胸口。

“过去，现在，和未来。”王知秋轻声说，“汤姑菌液的味道，就是历史的味道。”

姜员外缓缓放下杯子，感觉整个人的感官都被重塑了。

她看着王知秋，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审视和疑惑。

“王叔，你到底是谁？这些东西，不是随便一个收废品的能弄到的。”

王知秋没有直接回答，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。

信封上没有署名，只有一行打印的地址，正是这家实验室。

“这个，我在那个‘医疗垃圾’堆里，和盒子放在一起的。”

姜员外颤抖着手接过信封，撕开封口。

一张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，字迹潦草而急促，仿佛是在极度的恐慌中写下的。

“姜员外，当你看到这封信，说明我已经不在了。二十年前的菌业领主失踪案，不是意外。他发现了‘永生菌株’的秘密，那东西能让菌液永不腐坏，但代价是……它会‘寄生’在宿主身上，将人的心智变成菌的温床。贵族们为了得到它，不惜一切代价。你手中的汤姑菌液，是唯一的解药，也是他们最害怕的武器。小心……他们无处不在……”

信纸从姜员外颤抖的手中滑落。

真相不是礼物，是诅咒。知道了，就再也回不去了。

她感觉一阵天旋地转，伸手扶住了实验台。

胃里那三杯菌液仿佛瞬间活了过来，在她体内冲撞。

原来那第三杯的味道，是恐惧本身。

“你是怎么……”

“我什么都不知道。”王知秋苦笑着摇头，“我只是个捡破烂的。但我认识那个失踪的领主，他是个好人。我只是觉得，这东西应该交到你手里。因为你的眼睛，和他当年一样，有光。”

“他说的没错。”

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，不响，却像针一样刺破了实验室的压抑气氛。

姜员外和王知秋猛地回头。

李墨正靠在门框上，身影被走廊的灯光拉得很长。

他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外套，脸上带着一丝倦意，眼神却锐利如刀。

“李墨？”姜员外惊讶地张大了嘴，“你怎么会在这里？”

“我一直都在。”李墨走进来，目光扫过桌上的三个空杯和地上的信纸，“王老先生，谢谢你带来的‘情报’。”

王知秋眯起眼睛打量着李墨：“年轻人，你身上……也有菌液的味道，而且很特别。”

“我们是一路的。”李墨没有解释太多，而是直接切入正题，“他们来了。比我预想的要快。”

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，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大楼。

红色的警示灯在墙壁和天花板上疯狂闪烁，光影交错，将每个人的脸切割得支离破碎。

“糟了！是安防系统！有人闯进来了！”姜员外脸色煞白。

外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和金属碰撞声，整齐划一，透着杀气。

“不止一个人。”李墨的表情变得凝重，“至少一个战术小队。”

他没有丝毫慌乱，反而像是猎物终于进入了陷阱，眼底燃起一丝兴奋的火焰。

他从腰间抽出一支笔。

那支笔看起来平平无奇，笔身是暗银色的金属，笔尖却是一块温润的墨玉。

他用笔尖在自己左手手背上轻轻一点。

一股肉眼可见的暖流从他手背扩散开来，皮肤下的血管泛起淡淡的荧光。

那不是光芒，而是无数细小的、发光的孢子，顺着他的血液奔流。

“汤姑，这次，让他们尝尝你的厉害。”他低声说道，声音里充满了敬畏。

“外面全是他们的人！你怎么出去！”姜员外急道。

“不走出去，怎么打破这堵墙？”李墨嘴角一扬，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，“垄断是墙，合作是锤。”

他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口，没有回头。

“王叔，麻烦你从后门看看，有没有别的路。”

“丫头，把你的菌液核心数据备份好，随时准备销毁原版。”

他的话清晰而有条理，瞬间稳定了姜员外慌乱的心。

实验室的门被猛地撞开。

三名穿着黑色作战服的追兵端着器械冲了进来，他们面无表情，眼神冰冷如机器。

李墨不退反进，迎面而上。

他手中那支菌王调配笔，在他身前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。

随着笔尖的移动，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丝线被拨动。

那三名追兵脚下一滞，动作瞬间变得迟缓而僵硬。

他们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困难，每一次吸气，都像在吸入无数细小的绒毛，堵住喉咙。

李墨没有停下脚步，身体如游鱼般从他们之间穿过。

笔尖在一名追兵的后颈上轻轻一点。

“噗”的一声轻响，那人像被抽掉了骨头，软软地瘫倒在地。

另外两人想要反击，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不听使唤。

李墨的身影快如鬼魅，笔尖在他们身上轻点几下，两人也相继倒地。

他们没有死，只是陷入了深度昏迷，脸上还带着极度惊恐的表情。

走廊里，更多的追兵涌了上来。

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，他没有带任何武器，但浑身散发着一种阴冷的、仿佛来自深渊的气息。

他的瞳孔是淡淡的灰色，像是蒙了一层菌膜。

“一个会玩菌的小鬼。”男人开口，声音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，“把领主的东西交出来，我让你死得痛快点。”

“你的主子，就是二十年前那个事件的幕后黑手吧？”李墨握紧了笔，笔尖的墨玉散发出越来越强的光晕。

“知道太多，对你没好处。”男人冷笑一声，身体突然像拉长的橡皮筋，瞬间扑到李墨面前，一爪抓向他的心脏。

他的指甲又长又黑，尖端闪着幽蓝的光，显然淬了剧毒。

李墨侧身躲过，笔尖在手心快速画了一个符文。

“生长！”

他低喝一声，将符文拍在地面上。

那名追兵脚下的地板瞬间“长”出了无数粗壮的菌丝，像活过来的蟒蛇，瞬间缠住了他的双脚。

追兵怒吼一声，双腿用力，竟将那些菌丝硬生生绷断。

但就是这片刻的迟滞，给了李墨机会。

他高高跃起，在空中拧身，笔尖带着一串晶莹的孢子轨迹，直刺追兵的眉心。

“汤姑之光，净化一切！”

这一刻，他的声音不再是低语，而是响彻走廊的呐喊。

那道光芒不是灼热的，而是一种温柔的、包罗万象的白色。

光芒笼罩住追兵，他身上的阴冷气息如同冰雪消融。

他脸上的凶狠和残忍慢慢褪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孩童般的迷茫和恐惧。

“不……我的力量……”他喃喃自语，最终无力地跪倒在地，眼神彻底涣散。

李墨落在地上，胸口微微起伏。

这一击，对他消耗也不小。

他看着倒地的追兵，眼神复杂。

他们既是敌人，也是被菌液力量扭曲的可怜人。

“李墨！”

姜员外和王知秋从实验室里跑了出来。

“后门被堵死了！他们把整栋楼都包围了！”王知秋脸色凝重。

李墨点了点头，看向窗外。

几辆黑色的越野车停在楼下，更多的黑影正在向大楼集结。

“我知道。”他平静地说，“但今晚，我们得撕开一道口子。”

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型的信号装置，按下了按钮。

远处，城市某个不起眼的角落，一台服务器开始高速运转，将刚刚战斗中采集到的“领主”菌株数据，加密传送给了网络上的某个“幽灵”。

“他们想藏起菌种的种子。”李墨看着窗外沉沉的夜幕，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，“好。我们就让整座城市都长满。”

警报声依旧在呼啸，战斗却暂时平息。

三个人站在狼藉的走廊里，身后是实验室惨白的灯光，眼前是无尽的黑暗。

但他们眼中，都燃起了同样的火焰。

这一夜，只是一个开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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